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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春。桌上几碟小菜,桌边酒炉幽幽地燃着,烫出一室酒香。顾雁迟里里外外皆是一松,拉着杨棹雪在桌边坐下,斟上两杯酒,歉然笑道:“今天倒搅了你的好日子,这一杯权当赔罪吧。”

    杨棹雪盈盈一笑,举杯饮尽,摇头道:“我没什么,倒是吓着了有瑕,过意不去。我已邀她过来小住几日,算是赔罪,正好你也要走了,也好给我做个伴。”

    顾雁迟赞成地点点头,端着酒杯微微出神。

    杨棹雪知他在想白日之事,便探过身半支在桌面上,问道:“你说,今天这秋往事真是碰巧上这儿来的?”

    顾雁迟微一沉吟,点头道:“并非不可能。她的身手胆量你也见到了,若存心想混进顾府,从有瑕这儿下手圈子也未免套得太大。她要走了那封信,可见已对出云关一役的□□有所考量,如今她与容府究竟是分是合咱们都不知道,对她的目的自然更是无从猜测。”他忽然自嘲地一笑,摇头叹道,“这潭水倒是叫我自己搅浑的。上次那一仗打得太仓促,是我太急于扳回局面,失了分寸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觉得那一仗不坏。她现在已是一只脚踏出容府了,将来就算真能放下既望山的旧事,想必也咽不下自己人背后算计这口气。容府的芯子已开始裂了。”杨棹雪如有深意地一笑,目光莹然,“她这次来虽不知是为了什么,但我倒觉得不是坏事。”

    顾雁迟微讶,停下筷子问道:“哦?怎么说?”

    杨棹雪柔柔望着他鬓边的几丝白发,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,答道:“烈洲战死,举国震惊,谣言满天飞,大哥心里也有疙瘩。这次亲眼见过秋往事,想必大哥也多少能看出来,她能杀了烈洲,凭的未必不是真本事。”

    顾雁迟面色微黯,望着杯中琥珀色的醇酒,似乎能听见卢烈洲粗朗的嗤笑声:“谁学你喝这糖水,上碧血酒!”音容犹在,人事已非,明年开春,长风山下的碧落林中,又要添上一片血色。

    杨棹雪见他伤感,也觉黯然,轻叹道:“还在寨子里时你就总拂大哥的意思,每回争起来都是烈洲来劝。别看他平日总笑你书生不中用,其实心里敬你,为了替你说话也不知同大哥打过几架。从寨子里论座次到立国后封爵禄,他都甘愿排在你后头。十几年了,今后没有他,真不知还有谁能帮着你劝大哥。”

    顾雁迟见她面色郁郁,便轻握住她的手,微笑道:“你放心,大哥到底是重情义的人,不会真的排斥我。我有些话他一时听不进去,事后却会自己细想,从不曾轻率对待过。”

    杨棹雪瞟他一眼,动了动唇,欲言又止,待见顾雁迟静静望着她等她开口,方抬眼直视着他,恳声道:“雁迟,其实你何必事事都如此认真。大哥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,他最看重的无非义气二字,你在这点上多少顺着他些,他在别处自会愿意多听你一些。兄弟们到底是寨子里出来的,有些习气难改。说到底,今天这江山到底是他们流血搏命拼来的,平日里难免张狂些,大哥多护着他们一点,原也是人之常情,你睁只眼闭只眼也便是了,何必非跟他硬拗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跟他拗,还有谁能跟他拗。”顾雁迟垂着眼,唇角带着温文的淡笑,背脊却挺得笔直,“咱们如今毕竟是官不是匪了,总不能一世照着寨子里的规矩来。阿诚那几个,闹得也忒过分了,先前有烈洲压着还作些筋骨,这半年越发的不像样。天下还没定呢,他们已摆出开国元老的派头来了,强占地,乱抽税,私贩盐铁,随意调兵,什么欺压百姓侵凌妇女的也不必说了,大哥若不趁早下狠心管管他们,终有一日闹到不可收拾,再想留他们性命可就难了。最近抓到偷渡琅江的越来越多,都是在风洲走投无路想投奔清明洲去的。这些原不是大哥的本意。天下三方势力,只有大哥起自平民,也只有他能做个真心为民的皇帝,我不能看着他没败于敌手,倒先让自家兄弟毁了。”

    杨棹雪听他说得淡然,反而更知他心意坚决,心中虽仍觉忧虑,却也不再多说,点点头,略带促狭地轻笑道:“大哥多少还听我的,我也找机会劝劝他,没准还有用过你顾大钧枢。”

    顾雁迟心下感激,深深望着她,轻轻喟叹一声,高高举杯,一口饮尽。

    第二日天才蒙蒙亮,杨棹雪刚送走上朝的顾雁迟,忽有一名家丁领着风有瑕的贴身侍女来报,说是秋往事又寻上门来,并欲跟着她们随永安使团共赴释卢王葬仪。杨棹雪一愣,怔了片刻,当即换过衣装,命人备了车马直上皇宫。

    裴初与顾雁迟刚一下朝便听说杨棹雪已在上书房等候,知有变故,忙匆匆赶去。杨棹雪一见二人,便满面无奈地笑叹道:“那个秋往事还没安分呢。”

    裴初听她说明原委,登时面色一变,冷哼道:“好大的胆子!难怪找她不着,原来根本没挪窝。要上释卢?看来昨日那几句话她到底还是留上心了。哼,果然还是留她不得!”

    顾雁迟微皱着眉,沉默半晌,方缓缓摇着头道:“若能杀,昨日便动手了。她不是普通将领,有人望,有背景,若死在这儿,容府和永安都不会善罢,万一出兵,胜负且不必论,只怕妨碍了释卢的事,便未免得不偿失。”他微微一顿,瞟一眼面色阴郁的裴初,接着道,“何况,我觉得她的目的,未必在与咱们作对。”

    裴初眼神一厉,刀锋般在他面上一扫,冷声道:“不与咱们作对,还能与咱们联手不成?永安与释卢素无瓜葛,为什么忽然遣风有瑕出使?只有一个可能,便是容府知道秋往事伏在她身边,才指使永安如此安排。有这着暗棋在,届时伺机行事,打探也好,破坏也好,都不会有人注意,若非她刚巧露了相,咱们只怕真要着道。秋往事明里同容府决裂,暗里显然还通着款曲,顾大人莫不是觉得容府中人还能同咱们一条心吧?”

    “未必与咱们一条心,可容府也未必人人一条心。”顾雁迟不理会他语中的讽意,答道,“皇上细想想,她要上释卢,怎么不能去,何必非跟着风有瑕?她已露了相,掩不了咱们耳目,那为的是掩谁耳目?风有瑕的丫鬟既能来报信,可见她根本没想着对咱们隐瞒,相反的,或许还是存心让咱们知道。昨日她当面要走那封告密信,或许便已是一种暗示。”

    裴初心下一动,沉声道:“你的意思,是说她对容府暗中有所打算?”

    顾雁迟沉吟不答,只问道:“皇上是否还记得,卫昭对容府态度转变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?”

    裴初眼中精光一闪,答道:“据说卫昭曾见过一个李烬之密使,第二日便上折参了江一望越权逾制。”

    顾雁迟面沉如水,目光深邃,点点头道:“江一望忌惮李烬之,早已有所迹象。李烬之也确非久居人下之人。释卢王一死,人人都想分杯羹,容府之中想把这块大马场捏在手里的,也未必只有江一望一人。”

    裴初若有所思地点着头,沉吟道:“如此说来,秋往事与容府亦离亦合模糊不清,倒是李烬之布下的一着棋?说不定还有暗中与咱们联手的意思?”

    顾雁迟眉目沉凝,思忖片刻,慎重地摇头道:“此事尚难定论。总之秋往事之举有违常理,咱们未明其意,不宜轻动。反正她也是杀不得的,倒不如先由着她,只要暗中遣人盯住了,也不怕她玩什么花样。倘若真如我们所料,她想必还会有所表示。”

    裴初沉肃着脸点点头,眼光瞟向杨棹雪,尚犹豫着未曾开口,她已摸摸脸颊,悠然笑道:“这事儿,自然还是我去办。”

    季有瑕在房中紧张地踱着步,窗外略有响动便支起耳朵细听。秋往事劝得累了,便也由着她去,自己歪在桌边磕着些坚果,有一声没一声地哼着小调,怡然自得。

    直到午后,屋外方响起敲门声。季有瑕一阵紧张,一时竟出不了声,还是秋往事应了声“进来”。门推开,但见今早遣去顾府的侍女走进来,眼光扫到秋往事时似有些微的停顿。

    季有瑕匆匆上前,急声问道:“棹姐姐怎么说?”

    那侍女欠身行了礼,答道:“顾大人交待,让小姐不必多虑,该怎样便仍是怎样。”

    秋往事得意地轻笑起来,说道:“如何?我就说顾大人不会多管。”

    季有瑕沉默片刻,似有些懊恼地挥挥手,闷闷道:“既然顾大人都不管,我也就不管了。你爱跟就跟着,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风姑娘放心,我不会给你惹事。”秋往事嬉笑道,“咱们这半年不是处得挺好么,姑娘只当没发生昨日的事便好。”

    季有瑕不满地咕哝两声,先挥挥手示意那侍女退下,待她的脚步声去远,方一把拉住秋往事,满面兴奋,低声道:“往事,你真神了。不要说声音,她连步伐气息都精心学过,一点瞧不出纰漏。要不是事先约了叩门暗号,我真认不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没见到那张脸呢,模样倒也罢了,那神态气质,真绝了。”秋往事仍双眼发亮地望着门口,啧啧叹道,“这已不止是无相法了。到底是上千年的刺客世家,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。”

    季有瑕忍不住问道:“立族十二氏中就属凤陵杨氏最神秘,史书中都写得不清不楚,没人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,你从哪儿查到他们干的是这行?”

    “也没什么稀奇,《方舆制》里明明白白写的。”秋往事笑得颇为得意,“不过大约真的事关隐秘,只在手稿里有,五哥说连宫里收的官印全本中都没见过这一段,现在新出的容府本里也没收。我小时候不过当故事读,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。”

    季有瑕啧啧称奇,又问道:“那你如何料定她一定会来?”

    秋往事懒懒一笑,答道:“他们摸不准我目的何在,除了派人来摸清楚还能怎样?”

    季有瑕喜滋滋地摇着她手臂,赞道:“你真厉害,那么容易就吧顾雁迟也骗了,连五哥都未必有这本事呢。”

    秋往事忽地眼神一动,笑容渐渐变得疏淡,语声也更见清冽:“我没有骗他。此行目的何在,连我自己也不清楚,旁人又如何能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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