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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在为那个死去的人,还是在遗憾这些曾经的错过。
好一会儿没有等到顾靳城的回答,她轻笑一声,自顾自地说着:“对,你当然不知道。算算时间,那时候你应该正是新婚期间。”
事情似乎是按照正轨来发展,名门自然是看不上那样有着污点身世的灰姑娘,将人逼走之后,时间一长,自然会按照门当户对的标准成就一段圆满的婚姻。
过往终究只是过往,过不了多久就会慢慢被人所遗忘。
可顾靳城和蔚宛,不一样。
而这不一样,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。
“半年之后,我姐在你身边出现,那时候她精神上就出了问题。你不该给她什么希望,不该对她伸出手,早在那时候不要给她所有希冀,就不会走到这最后这样一步。顾靳城,你以为你的心软,是多么伟大的一件事?”
随之而来的,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顾靳城一直在听着,却始终没有开口,让她有种电话那头早就没人的错觉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浅淡低沉的男嗓带着几许沙哑响起,平静,却又好似带着几分叹息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顾靳城将茶几上那被合上的水晶相框扶起来,照片上女子干净纯粹的笑容仿佛跨越了时光而来,隔着记忆,那些埋在时光深处的东西,彻底被翻出来。
当初照顾俞素染,的确是出于心软。
正如耳畔质问的这般,他的心软,毫无用处。
这也许是他做错的第二件事情。
第一件事,是不该放任蔚宛走进他的生活。
第二件事,便是不应该因为一时的心软,而做了一个绝望之人的浮木。
“其实我姐应该是很爱你的,只是没有那么多的勇气来面对你的家庭,你的家庭不会接受她,而纵使你当时的表现很坚定,可终究不会放弃你的家人。命运弄人啊,谁会想到你们还会有后续。”
宋未染的声音低低淡淡,云淡风轻地说着别人的故事。
人就是这样,在说别人时,总能保持最为冷静和理智,可一旦到自己身上,那便是无论如何都难以说清。
有些人看待爱情是奋不顾身,而有些人会权衡利弊,需要保持着几分清醒,勇气这个东西,过了头那便是盲目。
宋未染忽而勾了勾唇角,好像蔚宛就是这么一个人。
好半晌,顾靳城浅淡地问着:“她离开的那半年,和江怀承有关系?”
“是啊,被那样一个人渣缠上,日子应该不好过。”如若不是那般,一个好好的年轻女孩,也不会变成后来的那般样子。
顾靳城曾经试着查过在俞素染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可终究是一无所知。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,他终究还是伸出了手。
而这一伸手,就是另一场错误的开始。
他从来没想过要和俞素染重新开始,过往再强烈的感情也只是过往,他的骄傲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,用着自认为朋友的身份,却在不经意间给了她希望。
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浮木,岂会那样轻易松手?
而这一切,却因为之后的另外一次错误而变了味道。
顾靳城曾经这样问过自己,真的是余情未了?
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,究竟是因为余情未了,还是因为逃脱不过的责任。
可能当时在下意识里,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蔚宛,离了婚,她可以遇上更好的人,不用在踏身上耗费时间。
宋未染喟然一声叹息,“顾靳城,我姐一直很爱你,以至于她不想让自己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你面前,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,都太傻了……江怀承一直心有不甘,又岂会让她好过呢?”
这些都毫无保留地被记录在俞素染的日记里。
顾靳城一直把她藏的很好,可那一份偷.拍的照片,直接被摆在了顾夫人面前,自此曝光了俞素染的身份。
而这一切,都源自于江怀承。
如若不是江怀承的所作所为让顾家人得知到俞素染的存在,恐怕还会隐瞒上很长一段时间。
而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旦出现在阳光下,便又是继续的错误。
“我姐只是个可怜人,若是有一天你发现她做了什么错事,也希望你不要去恨她,她只是太爱你。”
宋未染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,却又始终保持着几分冷静。
谁不是可怜人呢?
终究只能叹息命运的造化弄人。
宋未染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,她不愿意说太多,而什么都说太多反而也不见得会有人相信。
顾靳城的思绪清明了几分,他深邃的眸底越发的深沉,耳畔还继续回响着那个疯子所说的话。
‘你以为你放在心尖的人有多纯洁,不过是被我玩剩下的,可笑的是你为了她还不惜和家里大动干戈,这么一个不干净的婊.子,她肚子里的,也不见得就是你的种……’
起初听到,他只以为那人是疯子,不过就是说出这些话来让他难堪罢了。
可现在……
指腹轻点着自己的眉心,一种深深的疲惫蔓延进他的心底。
“我很抱歉,伤害了你太太一次,不对,是你前妻。若是论罪过,她不是罪行最严重的那个。你还想知道什么,我姐留了一本笔记本,可以去看看。”
这是宋未染第二次提醒他,那本笔记本的重要性。
“缺页,被撕的很严重。”顾靳城的声音又冷又沉,听不处任何的情绪波动。
宋未染愣了一下,之所以她会让蔚宛看到那本笔记本,不过就是想借她的口来转述,似乎这样才能更有力的伤到这个男人的心。
在她看来,一个被自己丈夫冷落了这么多年的女人,又如何能做到心里毫无怨气?
出乎意料的是,蔚宛没有。
忽而,宋未染想明白了些事情,她轻笑起来,意味不明地说道:“我从没见过你前妻这么傻的女人,她离开你,于她而言是幸运。”
“说清楚。”
顾靳城微蹙着眉,现如今他只要听到关于旁人提及蔚宛,情绪便容易不受控制。
而此刻宋未染显然不想再和他说什么,只是随意说道:“问我做什么,直接问你前妻。”
而说完这句话,宋未染就将电话单方面切断。
倚靠着阳台冰冷的玻璃,她的目光有些深远,随后将手机卡从手机里抽出。
打开窗,毫不犹豫地松开手。
至于这一切,应该都算是结束了。
该说的,不该说的,她说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对得起所有人,以后如何和她便是再无瓜葛。
顾靳城再次拨打电话的时候,才发觉早已无法接通。
紧抿着的薄唇划开了些凛然的弧度,心慢慢沉下去,仿佛一直沉到了深渊。
下一刻,是重物被砸裂的声音。
手机碰上坚硬的墙壁,被摔的四分五裂……
这死寂一般的客厅里,压抑,低沉,而男人眼底的深邃仿佛与这一切融为一体,再不见一丝光明。
顾靳城快步走到房间里,将那本日记本从抽屉里翻出。
一如当时看到的那样,缺页缺的很严重,很显然被人为的撕过。
当时蔚宛被设计出现在这间房间里,也许是因为当时的事态让他失了分寸,才没有心思去注意别的一些东西。
不出意外,这些是被蔚宛撕掉的。
顾靳城一页页往后翻着,却是一无所获。如若按照宋未染说的那样……
他不屑地勾起唇,如若真是这样,蔚宛,她明明什么都知道了,却偏偏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,还真是大方啊……
这么好一个机会,却不用来报复他。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将人的视线模糊,天地之间好似也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。